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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寫下自己的香港故事前,自然應該先簡單寫寫家族的故事。但動筆之時,嘗試想起塵封往事,才認真的發現,原來我對上一代、上兩代的故事,自己居然是知道得那麼少,而且似乎也沒有很認真的思考過。有時候,我會饒有趣味的看不同人的回憶錄,希望從中找到和國際關係、特別是「香港國際關係」有關的一鱗半爪。現在想來,其實家族的歷史,可能就是一個被忽略的寶庫。但我們以往聽老人家「想當年」,通常條件反射就是「skip左佢」。如今老人家不在了,後悔自然太遲。

這自然不是說,自己的家族有多麼了不起。恰恰相反,正是因為從小到大,我都覺得家人太普通,乃至無甚可談,才令「家族史」變成了一個近在咫尺的知識盲點。加上從小到大,和不少香港年輕人一樣,太有不靠家人、獨立自主的慾望,現在想回來,也有過分刻意催眠自己「我的家人很平庸」的潛意識在內。自然,也是歷史的浪費。

不久前,一位網友向我詢問她祖父的事情,她聽老人提過我的名字,猜想我們認識,其實我和她那位傳奇祖父,也只是有一面之緣。她說老人家已經九十多歲、接近一百歲,得到絕症,此刻還是很精神,思緒很清晰,依然天天讀報,update到連光城者案也瞭如指掌,會繼續和她辯論(自然老人是藍而孫女是黃),但恐怕在塵世不會多於一年時間。她很希望能說服老人家口述回憶錄,而不得要領。

我從前有一位前輩朋友陳明俅教授,在史丹褔大學胡佛東亞研究所,收集了不少香港各界人士的回憶錄,不少註明不得公開發表。這本來是一個很理想的切入點,可惜陳教授年前已經仙遊,現在香港形勢大變,要守護真正的歷史,找到理想的避風港,哪怕只是對死物,也只怕再不容易。再想,假如我幾年前認真當一個project去做,訪問不同前輩,可能會找到不少有趣資料。可惜現在不在香港,就算這些前輩還肯回應,只要他們身在危城,也很難暢所欲言。

然後,昨天晚上翻閱一本買了很久的書,作者是我上一代的一位朋友,我們也見過幾面,感覺談不上特別深刻。看著看著,居然入面提到我的家人,這已經是大奇;而再看他的家族故事下去,實在不得了,那是對黃雀行動至今最完整、最可信的第一手資料。書中主角也可以算是family friend,不幸英年早逝,他的遺孀是著名兒童文學前輩,幾年前也因為公事相約聚舊,雖然也有問起一些「共同感興趣的話題」(外交術語),但從來沒有興起多了解背後傳奇的念頭。

總之,說來說去,就是一堆遺憾。

因此,看到這裏的朋友,希望大家努力記下你們家族的故事。無需轟天動地,在香港有緣相會,任何人都已經是傳奇。

說正題前,再補充一個頭盔:回憶家族故事時,一律未經過fact check,純粹是我的兒時回憶。日後如果真的認真出版(highly unlikely),再和家人補回一些訪問吧。何況平日問他們這些問題,都不見得很願意多說,還會容易胡思亂想「出了甚麼事情」。到看到我寫的如果和他們所知的相差太遠,相信根據他們一貫風格,反而會主動列出一個錯漏清單送上。家族遺傳,恐怕日後我對女兒,也是這樣的。

好了,交代完畢。讓我由我的祖父談起吧。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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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C

I’m really looking forward to this series

Zoroaster Yee

好想睇下呢本「買了很久的書」